美国最高法院环境判例起诉资格考.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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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当代各国中，最早出现环境诉讼(1)在美国，有关环境问题的诉讼一般被称为环境诉讼(Environmenta11itigation),并且环境诉讼制度最为发达的国家，首数美国。在美国.起诉资格(StandingtOSUe)(2)又译为“原告资格起诉权”司法救济请求权”。是诉讼原告在诉讼过程的开端必须向法庭证明(尽管证明的程度不一)的一项资格或必须达到的条件。(3)参见薛波主编：元照英美法词典，潘汉典总审定，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精装重排版，第1284页。如果法院认为原告没有充分证明这个资格或者没有达到这个条件,它将驳回起诉，不予受理案件.(4)起诉资格概念与我国民事诉讼法第119条规定起诉条件

2、概念、第123条规定的起诉权利概念和行政诉讼法第25条规定的起诉权利”概念相类似。由于起诉资格如此重要，在美国的环境诉讼中，它始终是一个关彼性的程序法问题。环境诉讼的原告和被告，不论是环保社会组织、企业或政府机构，都无一例外地高度亶视这个问题。如果从1965年美国联邦第二巡回上诉法院审理的风景哈德逊保存联合会诉联邦电力委员会案算起，当代美国的环境诉讼司法实践已经有了50多年的历史。在这段时间里，美国的联邦法院系统和各州法院系统审理了无数的环境诉讼。其中，美国最高法院在十几个重要的环境诉讼案件中审理了起诉资格问题。最高法院的这些判例形成了1部关于起诉资格问题的判例法。由于美国的判例法传统，美国最

3、高法院这些判例可以被其他各级联邦法院引为据以判决的先例。对于环境诉讼的当事方，不论其是社会组织、企业、政府机关，最高法院的这些判例更是与它们利害攸关。在美国法学界.学者们认为最高法院在环境诉讼案件中为确立起诉资格所设立的规则不仅处于美国环境法“演进的核心，(S)ZygmuntJ.B.PIatereta1.,Environmenta11awandPo1icy:Nature,1aw,andSociety,5thEdition,Wo1tersK1uwer,NewYork,2016,p227.而且带动了美国行政法的发展。在我国，环境公益诉讼方兴未艾。国家立法机关、司法机关、检察机关、环境法学界和环保社

4、会组织正在探索如何更好地运用司法权以保障社会环境公益。近年来，国家立法机关修订了民事诉讼法环境保护法和行政诉讼法，赋予人民检察院和合乎法定资质的社会组织以提起环境公益诉讼的起诉资格0(6)例如，G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55条规定：“对污染环境、侵害众多消费者合法权益等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行为，法律规定的机关和有关组织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人民检察院在履行职责中发现破坏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食品药品安全领域侵害众多消费者合法权益等损害社会公扶利益的行为，在没有前款规定的机关和组织或者前款规定的机关和组织不提起诉讼的情况下，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前款规定的机关或者组织提起诉讼的，人民检察院可以

5、支持起诉。”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25条第4款规定：人民检察院在履行职责中发现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食品药品安全、国有财产保护、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等领域负有监督管理职责的行政机关违法行使职权或者不作为，致使国家利益或者社会公共利益受到侵害的，应当向行政机关提出检察建议，督促其依法履行职责。行政机关不依法履行职责的，人民检察院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第58条规定：1第五十八条对污染环境、破坏生态，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行为，符合下列条件的社会组织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一)依法在设区的市级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门登记；(二)专门从事环境保护公益活动连续五年以上且无违法记录。

6、符合前款规定的社会组织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受理。提起诉讼的社会组织不得通过诉讼牟取经济利益。”然而，不论在司法实践中，还是在学理研究中，对于人民检察院和社会组织的提起环境公益诉讼的起诉资格，都存在着不同的认识和争论。因此如何正确地认识公益诉讼中的起诉资格是我国环境公益诉讼制度的进一步完善所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美国最高法院在过去50年里审理环境诉讼的过程中所积累的关于起诉资格问题的经验，对于我国无疑具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意义。有鉴于此，我就美国最高法院的环境诉讼判例中的起诉资格问题做了一次全面的考察。本文报告这项考察得出的认识。研究外国法，首先要做的，是客观

7、、准确地介绍外国法，然后才是深入分析外国法对于我国法制建设的参考价值和借鉴意义。本文的主旨在干做好这第一步即正确地描述美国最高法院在环境诉讼审判实践中建立的关于起诉资格的规则和有关学说，为有关机关和学界进1步对环境公益诉讼起诉资格开展比校研究奠定坚实的基础。除导言以外，本文分为三部分。笫一部分扼要论述过去50多年美国最高法院环境诉讼起诉资格裁判的整体情况。第二部分比较详细地报告从这项考察中得出的认识。这一部分是全文的重点，其内容包括起诉资格的定义、法源,作用、证明、性质和放宽起诉资格的政治效果等方而。在论述这些要点时，我顺便适度地提示它们对于完善我国环境公益诉讼起诉资格规则的启示。第三部分是全

8、文的结论。一、考察的判例概况我收集并考察了14个判例。(7)这14个判例名单如下：1965年风景哈德逊保存联合会诉联邦电力委员会案ScenicHudsonPreservationConferencev.Federa1PowerCommission,354F.2d608(1965)；1970年数据处理服务组织联合会诉坎普案AssociationofDataProcessingServiceOrganizations,1nc.v.Camp1397U.S.150(1970)；1972年的塞拉俱乐部诉莫顿案SierraCIubvNorton,405U.S.727(1972)：1973年的美国诉反对管理

9、机关程序的学生案UnitedStatesv.StudentsCha11engingRegu1atoryAgencyProcedures(SCRAP1),412U.S.669;93S.Ct.2405(1973),简称SCRAP1案；1978年杜克电力公司诉卡罗莱纳环境研究会案DukePowerCo.v.Caro1inaEnvironmenta1StudyGroup,1nc.1438U.S.59(1978)：1987年格沃特尼史密斯菲尔德公司诉切萨皮克湾基金会案Gwa1tneyofSmithfie1dv.ChesapeakeBayFound.,484U.S.49;108S.Ct.376(1987)

10、；1990年卢汉诉全国野生动物联合会案1ujanv.Nationa1Wi1d1ifeFederation,497U.S.871,110S.Ct.3177(1990)；1992年卢汉诉野生动物保护者案1ujanv.DefendersofWi1d1ife,504U.S.555(1992)：1998年钢铁公司诉案TheStee1Co.v.CitizensforaBetterEnv,t,523U.S.83(1998):2000年地球之友诉雷德洛环境股务公司案FriendsoftheEarthv.1aid1awEnvt1.Servs.528U.S.167(2000)：2007年马萨诸塞州诉联邦环保局案M

11、assachusettsvEPA,549U.S.497(2007)；2008年温特诉自然资源保护理事会案Winterv.Natura1ResourcesDefenseCounci1,555U.S.766,129S.Ct.365(2008)：2009年萨默斯诉地球岛研究所案Summersv.EarthIs1andInstitute,555U.S.488,129S.Ct.1142(2009)；2010年孟山都公司诉基尔森种子农场案Monsantov.GeertsonSeedFarms,130S.Ct.2743(2010)o在这14个判例中，除1965年风景哈德逊保存联合会诉联邦电力委员会案是联邦上

12、诉法院判例以外，其余13个判例皆为美国最高法院判例。在这14个判例中，除1970年数据处理服务组织联合会诉坎普案以外，其余13个判例所涉案由都是环境问题。而最高法院在1970年数据欠理服务组织联合会诉坎普案中表达的关于起诉资格的观点常为各级联邦法院所引用。这14个判例代表了迄今为止美国最高法院起诉资格判例法的全貌。总起来看，它们有三个特点。一是覆盖时间段长。这个时问段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跨越了50年。二是覆盖面比较完整。它包括了迄今美国最高法院裁判的有关起诉资格的主要环境判例。三是具有典型性。笔者收藏和查阅的不同时期的不同案例文献汇编的作者都选择了这些判例。这种不谋而合可从一个侧面证明这些

13、判例的典型性。根据我对这14个判例的考察，在过去50年里美国最高法院对环境诉讼起诉资格宽严尺度的“拿捏”或裁量可以用下列曲线来表示。(8)这些判例中，1965年的风景哈德逊保存联合会诉联邦电力委员会案是美国第二巡回上诉法院的判例。在这些判例中，最高法院认可起诉资格的判决有七个，否定起诉资格的判决也有七个。这个曲线表明，近50年以来戢高法院对起诉资格规则的适用经历了一个放松和收紧不断交错的过程。从时间上看，这个过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965年到1986年，共22年。在这个阶段，美国的环保运动风起云涌并达到高潮。在这个时期，最高法院对起诉资格的审查采取了放宽的态度，其判决大梆对起诉资格

14、予以肯定。第二阶段从1987年到1999年，共12年。在这个阶段，美国遭遇经济困难，最高法院在环境诉讼中对起诉资格的态度发生逆转，在一连四个判例中都否定了原告的起诉资格。第三阶段从2000年至今。在这个阶段，最高法院对起诉资格的杰度或紧或松，波动更加频繁。例如从2007年到2010年的四年问，就有四个判例分别认可或拒绝起诉资格。时间越近，最高法院关于起诉资格的态度的可颈测性越小。尽管如此，有一点是清变的，那就是从总体上看，在起诉资格问题上，与50年前相比，岐高法院对受理环境诉讼采取了开放的态度。(9)各州的法院亦如此。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它意味着大量的联邦政府行为受到了司法审查。这说明美国的司

15、法系统适应了现代工业社会的风险特性，能够为社会提供它所应当提供的司法服务和保障。二、最高法院环境判例中的起诉资格规则及其意义通过对上述14个判例的考察，并结合对相关资料的研究，我从起诉资格的定义、法源、作用、证明、性质和放宽起诉资格的政治效果六个方面，对美国最高法院环境判例中的起诉资格规则及其意义阐述如下。(一)起诉资格的定义这项考察发现，美国最高法院没有对起诉资格概念做出教抖书式或工具书式的界定。这或许是由于蓑国的判例法传统和美国社会盛行的实用主义传统所致。在1972年的塞拉俱乐部诉莫顿案判决中，美国最高法院斯图尔特大法官(PotterSteWart,1915-1985年)指出利害关系在判定

16、起诉资格中的重要性。他说道：当事方是否对可予司法处理的争议具有足够的利害关系以获得该争议的司法解决，这就是传统上被称为起诉资格的问题J(IO)SierraC1UbV.Morton,405U.S.727(1972),第731页：92S.Ct.1361,第1364页。美国学者史蒂夫小.吉菲斯(SteVenH.Gifis)认为，起诉资格指的是“个人或团体所享有的在法庭对他人，尤其是政府的行为提出控告的法律权利”。(H)StevenH.Gifis,1awDictionary,BarronsEducationa1Series,1nc.NewYork.,1975,p.451.在2004年布莱克法律词典(B1acks1awDiCtionary)中，起诉资格指的是当事人提出一项法律权利要求或者谋求司法执行一项义务或权利的权利工(12)BryanA-Gamer1B1acks1awDictionary,8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