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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随笔一老酒飘香很偶然,竟然在北京,喝到了风味十足的老酒。在一家“西北美食城”,我只是想吃老家的酿皮,却在柜台橱窗里看到老酒,真是喜出望外。这久违了的美味,将我的思绪拉回到故乡。老酒,是我们老家的叫法,其实就是米酒,其它地方也叫醪糟、甜酒。在我们小镇,父亲传承了爷爷做老酒的手艺,每到了冬天,他便在小镇中心的邮电所门前,支起老酒摊子。老酒只在早上卖,老家好多人都喜欢喝。煮一碗老酒,趁酒沸在里面打个鸡蛋,泡几根油徽子,那滋味,别提多带劲了。一碗老酒下肚,人们头上冒汗,再也不会裹紧衣服跺脚了。因为出摊早,我们姐妹便负责给父亲抬水,每天早上两桶水,也许人小,也许大西北的天冷,尽管我们穿的就跟打地磴子一样
2、,可手和脚还是冻得通红发肿。父亲在老酒摊前忙活着,一手摇着鼓风机,一手在碗里调酒,打蛋花,给客人端到桌上,父亲动作娴熟,干净利落,不过两小时,一盆老酒卖完,便收拾摊子。老家人很实在,也很善良,邮电所对面一户姓张的人家,见父亲来来回回收拾东西麻烦,就让父亲把火炉、桌凳等用具放在他家过道里。这样,父亲收摊后就只挑着空酒盆和水桶回家。在我们小镇,做老酒是我家的独门生意,所以人们便给我家起了绰号叫“郑老酒”,对这个绰号,父母认可,可我就听不得。要是班上调皮的同学故意冲我叫一声“郑老酒”,我便拼了命追着他们打。现在回想起来,却不由得发笑,这绰号多靓!老酒有一定的酒精度。因为自家每天做老酒,所以我们姊妹们
3、自小个个爱喝老酒,而且喝多了也不会头晕。曾见家里来了和父亲要好的伯伯或是叔叔,喝下一碗带底酒的老酒,便满脸通红,摇摇晃晃走不了路,父亲便扶他们到炕上睡下,一睡一下午。等他们酒醒,父亲就笑着对他们说:“你这酒量也太小了,瞧瞧我的娃娃们,天天喝,也没事!老酒含丰富的维生素,营养价值很高,生津助消化,补气养血消肿。平日,总有乡邻拿着缸子到家里打酒,父亲特别慷慨,总会多送一些。尤其惊蛰前,那些有气管炎或者咳嗽的,提早就对父亲预定老酒,说这天喝了老酒不生病。父亲做老酒特别讲究,他用的都是四川的酒曲。那时候,交通不发达,父亲去了一趟四川大竹县,来去得花十天时间,买回来一大包酒曲,他说四川的酒曲做出来的老酒
4、味醇。选米时父亲也特别仔细,糯米要长颗粒的,颜色雪白。有时买不到糯米,父亲也会用宁夏出产的大米做,但父亲说大米做出来的老酒口感差一点。每次蒸米时,母亲是最忙碌的人,她用大锅烧水,用大笼蒸,当雪白的冒着热气的米晾在大案板上时,母亲总会说:“这次的米好啊,酒肯定好J父亲便哈哈地笑,一边将几个圆圆的酒曲放在碗里研成粉末,等米全部凉了,父亲将酒曲洒在米上,搅拌均匀,盛在瓦盆里,中间弄个圆窝儿盛底酒,再在米上面洒点清水,然后盖上雪白的布,用绳子系住,放在温度适中的大炕上,盖上新毛毯发酵。父亲将做老酒看作一件很神圣的事,他有两个规矩,一是做酒时器皿绝对要干净,二是不让外人进去,尤其妇女,说是会踩了酒盆。我
5、不知道踩了酒盆是啥样,但有次见老酒做好了,父亲掀开白布,看到米上面不是一层白白的茸毛,而是铜钱大小的几块淡粉色,他就皱着眉问母亲:“盆里有油,还是进来人了?”母亲说:“没进来谁啊!”父亲将那盆老酒倒在门外桶里,说:“掺着喂猪吧!”新做的老酒发酵成熟时,过一天盆底发烫,到了第三天,满屋酒香。父亲摸摸盆,边将毛毯掀开,将酒盆小心的端在桌子上,取了白布,看着盆中间那满满一窝儿清亮的底酒,和那一层白白的茸毛,就知道是上好的老酒,父亲闻一闻,笑容满面:”哇,好酒!”他拿起小勺子,给我们姐妹每人舀一点,让我们吃没加工的原生老酒,那味道,甜中带点淡淡的酸味那醇香的味儿,伴我长大,一想起来都醉。过年时,家里来亲戚或是串门的人,父亲便亲自动手,为他们煮一碗热腾腾的老酒。酒喝了,话匣子也打开了,和父母喧的缸子响!我特别爱喝老酒。父亲走了后,母亲偶尔也会做一小盆老酒,让我过过瘾。有时在超市里买来醪糟罐头,但喝起来,终究少了点什么味,那淡淡的酒香几乎没有。有时候,母亲会在电话里安顿我:“你不是有酒曲吗?自己做点喝。”然后告诉我多少米放多少酒曲。我嗯嗯答应着,终没做几次。没有了那份心情和氛围,抑或没有父亲的参与,老酒便不再有那个味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父亲的老酒,我仍然念念不忘。就让我保留着少时那份甘醇浓厚、清香甜美的酒香,保留着对那方热土的深深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