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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村经济有感“献给我的妻子王同惠”这是江村经济一书扉页上的一句话。以前并不了解费孝通先生,知道费先生是从他与妻子王同惠一段凄美而壮烈的爱情故事开始的。1935年新婚不久的费孝通和妻子王同惠应广西政府之邀前往大瑶山考察研究当地的人类学。夫妻二人相携调研于广西大瑶山数月之久,却在12月16日这天,费先生与妻子在旅途之中和向导失散,以致他们走迷了路。费孝通误瑶族猎户设下的虎阱,被木石压住。王同惠奋不顾身把石块逐一移开,但费孝通足部已受重伤,不能起立。王同惠赶紧出林呼援。但她从此一去不返,第七天才在急流的山涧中发现遗体。这时距她与费孝通结婚之期才一百零八天。那个冬天25岁的费孝通带着满身的伤,一心的疼
2、离开广西。伤情尚未好转,费孝通就着手整理和王同惠在广西调查搜集的资料,1936年6月,花篮瑶社会组织在上海出版,署名王同惠,既是对广西调研的结结,更是寄托费先生对妻子王同惠的铭惦。这本书是世界上首次全面介绍瑶族社会组织社会学论著,不但在社会学方面填补了一个空白,也开创了中国社会学的一个新的领域。翌年暑假费孝通接受家姊费达生的建议,到吴江县庙港乡开弦弓村进行调查月余。“这次调查并不是有计划的,是处于受到当时社会新事物的启迪而产生的自发行动。”由于这次“无目的”的调查,便促为日后至英国伦敦经济政治学院学习的博士论文一一江村经济(PeaSant1ifeinChina)中国农民的生活。我在7年前便购买
3、了江村经济乡土中国两本书,由于自己从事的是教育,对费先生的书,是在一种崇敬与好奇兼而有之的心态中购买的,俟后翻阅,并未深研。2007年夏天,我于北京师范大学参加“海峡两岸的行动研究会”,在以社会学为话题的分会场,当时来自台湾的夏林清教授谈到了费孝通先生及其江村经济,让我再次激起对费先生著作的敬畏与阅读欲。读书有时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在手之书不读,借书读之有趣,己读感受平平,常重燃兴趣于他者激发。常有感慨:一是自己阅历之浅,二是自己见识之陋。无他人智者之积引,常有“明珠暗投”之憾。读江村经济乡土中国,让我对实证主义有了更深的理解。在进一步了解实证主义中,得知我国对实证主义的了解,源于法国实证主义哲
4、学家孔德于19世纪上半叶创立的“社会学”,其于清末随“西学东渐”而进入我国,由此科学实证主义方法论也在中国大地扎根,一改数千年来以“混沌”为主要特征的文人思维。社会学在中国发展百余年,与社会变迁密切相关,这期间,费孝通先生无疑是对中国社会学的发展做出最大贡献的学者。费老在中国社会学、人类学领域的地位和价值,无异于孔德在世界社会学发展史中的地位和价值。如果说孔德和涂尔干开创了世界实证主义社会学第一次理论高峰,齐美尔和韦伯使人文主义社会学传统达到第一次巅峰,那么,费孝通先生是中国近现代以来最早并运用实证主义方法研究社会问题、又以人文主义精神经世致用的学术大家之一,其思想、其成就深深影响着中国社会学
5、的发展。其实证研究中关于观察点的选取给我们以启示。为保证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宏观性,同时又不至于失去真实的自我,在社会的考察中,费孝通先生在60多年的实地考察研究中,由点到面,由个别到一般,由局部到整体,由此来“认识中国”,“将整个中国当作为一个大的社区”来实地研究。无论是瑶山,还是江村,研究就是由这点而延展。细究费孝通先生实地考察的路径,不难发现他实际上选择两条路线:一是从江苏到浙江经福建到广大的珠江三角洲,1,再到广西西部;另一条是从黑龙江到内蒙古、宁夏、甘肃和青海。在此基础上,他提出了“以上海为龙头,江浙为两翼,长江为脊梁,以南丝绸之路和西出阳关的欧亚大陆为尾闾”的“全国一盘棋”的研究设想。
6、这种在社会学中精准选点,又科学布局的研究思路与构建,对我们在从事教育研究中无不是一种很好的借鉴。其以小见大的笔触映射社会宏大叙事给我们以示范。阅读费孝通先生的江村经济以及禄村农田乡土中国乡土重建等,他用自己的观察与深度的访谈娓娓道来,既有定性的叙述,又有定量的数据资料作为佐证,文本大量的第一手的数据及图片,客观而鲜活地再现我们时代农村的面貌。“点”虽小却关乎“宏旨”,在中国乡土的一隅汇聚为文字再现于我们面前时,每每悟读心中总是泛起波澜。在这种由小见大的社会学叙事中全面深入地剖析中国社会,无不引发自己对于教育研究方法的审视与重建,在教育实践中,如何去关注现实中的点点滴滴进而去发掘教育之要义?费孝
7、通先生的系列著作,在方法论上给予我一种反省和释然。江村经济自1939年在英国出版英文版后,一直被西方许多学校列为人类学专业学生必读参考书。1986年江村经济中文版面世后,我国高校社会学专业和人类学专业也将其列为必读参考书。原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景天魁认为,“费老从将近70岁受命组建社会学所起,领导中国社会学迅速崛起,光荣地完成了在中国恢复和重建社会学的伟大任务。费老的历史功绩,使任何一位中国社会学家难以望其项背。”费先生2005年4月辞世,享年95岁,在随后70载悠悠岁月,埋葬新婚不久妻子的大瑶山成为先生一生的牵挂,命运多舛,饱经磨砺。其导师英国杰出人类学者布马林诺斯基亲自作序,写道:“我敢于预言费孝通博士的中国农民的生活一书,将被认为是人类学实地调查和理论工作发展中的一个里程碑。”事实证明,马林诺斯基的预言,正是这本书在学术史上的真实定位。江村经济于1939年在英国出版,之后的几十年间多次再版重印,由于该书详尽的资料和客观系统的描述,使其成为中国社会学者和国外对中国感兴趣的社会学者的必读书。江村经济奠定了费孝通在社会学领域的地位,也为西方社会学中国化做出重大的突破。